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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晉江文學城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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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獨家

蕭遲硯也沒想過自己怎麽就這麽不爭氣, 他捂著鼻子後退了兩步,不敢再看顧憐。

“蕭、蕭大哥,”顧憐拿衣裳在自己身上遮了遮, 然後遞帕子給他, “你、你先擦一下吧。”

蕭遲硯接過帕子, 背對著她擦鼻下的血跡,但卻怎麽也擦不幹凈, 只能狼狽地跑出去, 在缸旁打水清洗。

好不容易將鼻血擦幹凈,他從屋裏拿了些外傷的藥回來, 進門時略微躊躇了一下, 敲門道:“小憐,你穿好衣裳了嗎?”

“穿好了,”顧憐將衣帶系好,“蕭大哥你進來吧。”

許因為是女子閨房的緣故, 蕭遲硯總感覺顧憐的房裏有股淡淡的清香,但房裏分明沒有任何熏香的物件,甚至有些簡單。

顧憐靠在床頭正拿幹布巾擦發, 見他進來,於是將幹布巾搭到椅背上, 將自己手臂上的劃痕給他看, 又指了指自己的頸間, “蕭大哥,這些傷會留疤嗎?”

“不會的, ”蕭遲硯不缺這些治外傷的藥, 他是男子,受傷了也不大在乎留不留疤, 但女子卻不一樣,“我來替你上藥。”

他頓了一下,“你自己來上吧。”

顧憐將衣袖挽起來,小聲道:“可是我一動,傷口就好痛。”

她那麽嬌弱,忍不了痛也是正常,蕭遲硯這般想。

他將手裏的藥瓶打開,將裏面淡綠色的膏體輕輕塗抹在顧憐的傷處,像是在作畫臨摹一般認真。

待到手臂上完藥,還剩下脖子上的傷,蕭遲硯沒動,顧憐也有些猶豫。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蕭遲硯正色道:“小憐,我這次……”

他剩下的話還沒能說出口,但顧憐已經明白。

她的手碰到自己的衣帶,“蕭大哥,我再沒有多的帕子了。”

這是蕭遲硯第一次,這麽急切地想要證明自己。

他點頭,“這次一定不會了。”

顧憐深吸一口氣,在他有些緊張的目光中,將中衣褪下一半。

但在蕭遲硯粗糙的指碰到頸再順著刮傷往下時,她忍不住輕顫了一下,閉上了眸子。

蕭遲硯離她很近,近到能聞見她身上的暖香。

他在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指尖,不要在那嫩豆腐般的肌膚上多作停留,不要有任何冒犯顧憐的想法。

好不容易等到藥上完,顧憐感受到自己的衣裳被拉了起來,她睜開眼,卻被蕭遲硯輕輕擁住。

蕭遲硯虛虛環著她的腰身,頭埋在她的頸旁,呼吸有些紊亂。

顧憐拍了拍他的背,柔聲道:“蕭大哥,我無事的。”

但男子卻沒有回應她。

顧憐忍不住撫了撫他的發,感受到他的鼻尖碰在自己臉側,呼吸越來越貼近。

等到有一種溫熱的、濕潤滑膩的觸感碰到頸上時,顧憐立即坐正了些,結巴道:“蕭大哥,我剛上完藥,不能這樣……”

話落她便被遮住了眼,只能咬著唇紅著臉等待他接下來的舉動。

蕭遲硯捂著鼻子,望著她頸上t那幾點紅色的血跡,面色覆雜。

他用捂著鼻子的那只手想要擦幹凈自己弄臟的地方,但敲門聲響起,楚懷安帶著大夫回來了。

蕭遲硯活了二十三年,從來沒有這麽手足無措過。

屋外,楚懷安敲了幾下門,沒人回應,有些疑惑,“遲硯,你和顧姑娘在不在房裏?”

話說完,他嘴裏結巴了一下,意識到什麽,忙轉身想要和大夫離開,心底一邊罵蕭遲硯猴急。

剛背過身,門開了,楚懷安只見到蕭遲硯快速離開的背影。

他不解,見屋裏的顧憐頸上全是血,嚇了一跳,讓大夫快些去看看,然後自己去了隔壁院子。

院子裏空空蕩蕩的,只有浴房傳來水聲。

楚懷安畢竟是過來人,都懂,但在蕭遲硯出來時還是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太急了些?”

蕭遲硯知曉他誤會了,邊胡亂擦著自己的發,冷聲道:“沒有。”

“遲硯,表叔懂你,畢竟你年紀也不小,卻還未嘗過情事,都正常,”秉著長輩的身份,楚懷安有意教教他什麽,“但是不能只顧著自己舒坦,到底還是要愛護一下女兒家,比如說今日顧姑娘傷著了,這、這你就做的不對了。”

蕭遲硯寧願被說是不憐香惜玉,也不會告訴他自己流了兩次鼻血的事情,全程木著臉聽完了。

秋雨落後,便一日比一日冷下來。

這日難得的太陽天,蕭遲硯正猶豫著要不要去看看顧憐。

兩人雖說隔鄰而居,也沒有人打擾,但蕭遲硯只要一想到上次的事情,便覺得無顏面對她。

正巧楚懷安過來,見自己來他十次有八次都在院裏,不由得道:“你總在院裏做什麽?”

“不去院裏去哪裏?”蕭遲硯拍了拍自己衣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明知故問。

“明日中秋,你總要帶著她去賞月?”楚懷安道:“你也不缺銀子,包一艘船,或者是雅閣,再帶她買一些女人家喜歡的東西,這不就成了?”

“女人家喜歡什麽?”蕭遲硯環顧了一圈自己的院裏,覺得好像沒有顧憐會喜歡的東西,想了想,問道:“衣裳?首飾?”

“你也別問那麽多,明日帶她去買些,你只管付錢就行。或者你還想讓她更加高興,便想自己買些給她,當做驚喜。”

蕭遲硯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然後便去了隔壁院子。

見他來,顧憐似乎有些驚訝,哼道:“我還以為你忘記我了。”

“沒有忘記你,”蕭遲硯見她面色沒有異常,也沒有興師問罪的想法,才將院門關上,問道:“可有好些了。”

“好倒是好些了,”顧憐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大夫說看起來嚴重,還出了血,但其實傷口不深,養兩日就好了,好奇怪啊,我身上那些劃痕怎麽會出那麽多血呢?”

見水缸裏的水已經見底了,蕭遲硯扯開話題,“我來幫你挑水。”

為了避免顧憐再多想一些什麽,他不僅挑完了水,在顧憐準備做飯的時候又開始劈柴。

劈柴是個力氣活,蕭遲硯卻做的很輕松,好像手不過輕輕落下,那柴火便分成了兩半。

飯在鍋上煮著,顧憐便坐在院子裏擇菜,順便看他劈柴。

見蕭遲硯已經劈完一摞柴火,又要去劈第二摞,顧憐忍不住道:“蕭大哥,你來陪我說說話吧。”

她都坐在這兒這麽久,也不見這人過來,站那麽遠劈那麽多柴火,她又不是每天吃柴火的。

蕭遲硯擦了擦額上的汗,洗凈手坐到她的身邊,望著她的側臉,想說了話先打了腹稿,才道:“明日你是否有空?”

聞言,顧憐抿唇朝他笑了笑,如春華般動人,意有所指道:“旁人的約我不一定會赴,但蕭大哥若是邀我,我總是有空的。”

她的眸子半彎著,說話時肩上的發拂過臉頰。

蕭遲硯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見她同意,便道:“我明日來接你。”

顧憐偏頭往他臉頰上親了一下,柔聲道:“那我明日等你。”

蕭遲硯站起身來,出院後摸了摸自己被親過的地方,上街去為顧憐準備驚喜了。

每到逢年過節時,要為心愛的姑娘買禮物的男子尤其多。

飾品鋪子老板就喜歡這種人,每次這時候店裏滯銷且貴的東西總能賣出去一大半。

於是蕭遲硯方進門,便被老板引著到了貨架前。

“這位公子,您看看這支釵子,純金打造,雍容華貴,只要五十兩銀子就可以買回家!”

蕭遲硯皺眉,看著老板介紹的,那支金燦燦、有些閃眼,堆滿花的簪子,有些猶豫,“這種……會有人喜歡嗎?”

本來老板還在想這人好不好騙,此時聞言,面上的笑意更大了,果斷放棄了這支簪子,取了另外一支大紅花簪子出來,“那看看這支,嫵媚張揚,再適合年輕姑娘不過了。”

這支簪子……蕭遲硯看那有他手大的假花,“這支似乎有些太過浮誇?”

當然浮誇,不然怎麽會賣了三年還沒賣出去。

老板‘哎喲’了一聲,“這就是公子你不懂了,現在年輕姑娘就喜歡這種,這是時興款,您中意的姑娘一定非常漂亮,這簪子啊,就是用來襯托美人的,您若是要,我也不給您報虛價,十兩銀子,您直接拿走。”

蕭遲硯雖說不懂這些東西,但在京城的時候也見過母親和胞妹的發簪,各種款式都有,就是沒有這般的。

但老板料定他好騙,一個勁兒地推薦著,將這支醜簪子說成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珍品。

蕭遲硯動搖了。

最後他花了十兩銀子將這支簪子帶回了家。

楚懷安望著他買回來的東西,止不住地嘆氣,幾番欲言又止,還是忍了下來。

次日清晨。

顧憐換上了新制的芙蓉色撒花裙,還未想好梳什麽發髻,便聽見敲門聲傳來。

她來開門時一頭黑發盡數披在身後,看起來格外嬌俏。

蕭遲硯記得自己要做什麽,待顧憐坐到梳妝臺前準備挽發時,他從她手中接過那綢緞一般的發絲,有些笨手笨腳開始梳起來。

這是他昨日裏臨時學的,梳的不好,還有些疼。

但顧憐看著鏡子裏他捧著自己發絲認真的模樣,心微不可查跳動了一下,她捂住自己的心口,不可控般窺著鏡中男子的面容。

但是這短暫的心跳還是停止在了她看見自己頭上那大紅色的發簪的時候。

偏生蕭遲硯還全然未覺,甚至繞到她的身前來欣賞了一番,頗有些要討誇的意思,“果然很襯你,我買時就這麽想的。”

顧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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